「什麼?你們要去伊朗?去那邊幹嘛?瘋了嗎? 」朋友們得知我們要到伊朗旅遊的計劃很多人的反應是這樣,還不得不說其中很多美國人都會這樣(翻白眼)。我對於伊朗真的就是很不熟(這也是一件很丟臉和很悲哀的事)。但這次伊朗行短短的10天,雖然還是沒辦法讓我立刻對於這個國家的歷史、文化、政治瞭若指掌,但我確實在這個伊斯蘭文化國家中淺學到一些知識,也對事情(想說人生,但覺得有點矯情)有一點點的體悟。
在去伊朗前,對於這個國家真的沒有很熟悉,只記得曾經看過由伊朗裔的法國導演所導的動畫電影<<茉莉人生Persepolis >> 和有提到伊朗革命挾持美國大使館的電影<<亞果出任務Argo>> ,電影之外就是一般網路媒體關於伊朗的負面新聞報導或是小時候歷史課本瞥見的兩伊戰爭。總之,我對於伊朗真的就是很不熟(這也是一件很丟臉和很悲哀的事)。
10天披上Hijab的體驗
對於女性遊客來說,旅遊伊朗最要注意的就是這邊政府規定女性在公眾場合需要配戴遮蔽頭部、胸膛的Hijab以符合伊斯蘭教教義。在去伊朗之前覺得這一切相當新鮮,畢竟我的成長背景從小不需要戴Hijab,在準備行李時還一直在鏡子面前圍著頭巾大擺pose,幻想自己是伊朗美女(好啦!我知道我就是很無聊) 。往曼谷飛往德黑蘭的飛機上,你會看到一個滿有趣的現象:當我們的飛機一落地連安全帶的燈都還沒熄,就可以看到機上的伊朗女性一秒戴上Hijab (當中也有女性是選擇一直佩戴著的)。但又話說來了,這10天的伊朗遊,我自認為最不習慣的就是需要配戴Hijab(對不起,阿拉!)。七月的伊朗高溫可以到四十度 ,雖然是一條薄薄的絲巾但圍在頭上的感覺還有點不舒服(圍到我額頭都要生痱子了)。以我的文化背景、和不同的教育,看到男友的衣著只有「需著長褲」的限制,讓我忍不住在內心想說:「憑什麼男生不用圍頭巾?」默默覺得很不公平,但一方面也覺得這就是不同的文化。
第一天到德黑蘭已經凌晨,隔天一早一出自己的房間只是下樓梯到旅店的的大廳,沒有戴上頭巾就馬上被旅館的男性工作人員嚇斥,當下真的感到非常抱歉,覺得自己很白目沒有遵守規定,但後來想想:Hello?你有必要用嚇斥的嗎?不僅覺得旅館工作人員有問題(因為之後在其他旅館,男性工作人員都還會主動要我們放輕鬆,在旅館內的公共區可以不用配戴,出旅館再戴上就好),也默默的設想是否這邊的女性被壓榨及控制 。 我沒有要批評別人的宗教文化,只是以我的生長背景對於Hijab 還是很不習慣,這也讓我更珍惜我在台灣或是在泰國生活能有自由可以選擇自己的穿著。
一天晚上,和一個在couch surfing上認識的伊朗女藝術家會面 ,她帶我們去到一間咖啡店聚集著一群又一群的伊朗藝術家、文青和時髦的年輕人。在那邊很多女生的Hijab越戴越低,彷彿就只是一條布繞著後腦勺(甚至圍著脖子),頭巾底下是五顏六色的髮色,和其他國家年輕人流行的打扮完全一樣。跟沙發客朋友只是純見面聊天,為的是想多認識伊朗文化。我問到她對於Hijab的看法時,她認為這是在貶低女性,對於此規定感到不以為意。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用自己的文化去衡量這個規定,但我覺得自己回到國小時期,糾察隊在抓校服沒有扎進褲檔裡的時光,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但我不喜歡被硬性規定的感覺(對不起!阿拉!)。
友善到你會覺得這世界還有點希望的伊朗人
走在伊朗街頭,絕對會被友善的伊朗人民給嚇到。在還沒去之前就已經耳聞很多遊客大讚伊朗人的親切,我想說很多外國人也常說台灣人很親切,可能就只是那樣的程度吧?實際上伊朗人的親切度跟微笑之國的泰國相比我看應該是高上幾百倍,只要在路上停個幾秒看手機,就會有路人靠上來問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需不需要幫忙?有不少時候我真的會很懷疑伊朗人是不是其實要騙我?這樣的想法讓我覺得自己只有可悲兩字可以形容。
有很多國家旅遊的經驗,小時候媽媽都有說「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不要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但在伊朗,真的會驗證之前所學的是錯的:跟陌生人說話是沒有關係的!給陌生人帶路也不會被綁架!吃陌生給的東西更不會死!讓我對於這世界忽然充滿了一絲絲的希望,不過又會忽然悲觀地想:若伊朗的旅遊業更加發達,十年後的伊朗還是會這樣嗎?若伊朗沒有被西方國家制裁而完全被西化,伊朗還是會那麼純樸嗎?讓我有點小小的感慨(所以說!大家要快點去伊朗!),也讓我覺得這個世界變得那麼腐敗是不是我們都被西化的關係?(不得不說越長越大真的是越來越討厭美國政府)。
沒什麼好說的!我就是討厭政治
跟那麼多伊朗路人的交流,我發現伊朗人很喜歡問我們:「你們喜歡伊朗嗎?」「在這邊玩得開心嗎?」 感覺好像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國家被西方國家污衊化,而努力證明他們其實不是那樣,也想要從遊客口中證實我們真的很享受在伊朗旅遊的每一刻。一天,我們正在伊斯法罕的伊瑪目廣場散步,一位伊朗媽媽帶著幾個孩子走向我們,又是差不多的開場白:「你好! 你們從哪裡來的?」、「喜歡伊朗嗎?」、「在伊朗會去哪些地方旅遊呢?」說著一口流利英文的她原來是一名英文老師, 她告訴我們出國旅遊對於伊朗人來說是很大的夢想,因為國與國的政治讓持有伊朗護照出國旅遊時很麻煩,因此只要看到外國人她都會特別開心,覺得這是認識其他國家的唯一機會。 聽到她這樣講就讓我覺得莫名的氣憤,聯想到自己持台灣護照有時出國也被刁難的情況(很多國家真的不知道“Republic of China”是什麼意思)這次來到伊朗,其實很想去附近的喬治亞旅遊,但持有台灣護照喬治亞是完全不得入境的(該國只承認一個中國)。我有一些比較明理的美國朋友也很想要來伊朗旅遊,但就因為國家之間的政治糾紛,導致一般老百姓的權利受損,真的只覺得肚爛,不得不說我真他媽的討厭政治及政客, 一想到就要馬上拿出莫生氣的小箋出來然後默念個十次。
從西拉子往伊斯法罕的客運上,我們經過在台灣從未看過的自然美景,從車內往窗外看這個廣大的中東大陸一切是那麼有秩序安逸地的運作(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很難想像周圍的其他國家如此不安定,隔著邊界很多戰爭正在進行。頓時會覺得自己離戰爭和家破人亡離的好近,有一種很不真實的震撼感 ,也有種無奈。
厭世小省思
回到曼谷,我手賤打開很久沒看的台灣新聞台,上面竟播著一推無聊的爆料新聞(像是王腥靈被公開私密照blah blah)真的不得不難過又氣憤地想,到底還有多少人被媒體騙?以為生活上這種芝麻蒜皮的屁事比國際新聞重要?有多少人被媒體騙覺得伊朗是壞人而西方大國(美國)最棒?有多少人被媒體騙覺得伊斯蘭教就是恐怖份子?心裏一陣噁心厭惡感馬上高漲,趕緊把不負責的新聞關上,然後發誓不要再看(我超不懂“國際新聞”報的是國外的社會新聞是什麼意思)。這次的伊朗行讓我更加體會從小接觸到的事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確……
最後,還是要感謝這次旅行中幫助我們的伊朗人,你們讓我的旅程完美!